见到了如此新鲜的玩物,周围青壮纷纷聚拢过来。徐承将竹弩捧在手上细细端详,修长的竹制弓身早已被烘烤得漆黑笔直的木质弩臂中间嵌着一条同样笔直且被打磨光滑的矢道木质弩机内嵌入骨质的悬刀,而想象中的瞄具望山却并未发现。总之可以说简陋得无以复加,给人一种石器时代的既视感。
徐承本想单手将弩拉至满弦,却不料脸涨得通红,试了几次都未成功。遂改用双脚抵住弓身,双手拉住弓弦发力。折腾了一番后终于将弓弦拉至弦槽处,将悬刀前端压于弦槽之下。
左手端起弩臂的前端,右手握住弩机的木柄,食指抵住后端仰起的悬刀正打算用力按下。徐承突然想到放空弦可能会影响弓身的寿命,便从箭壶里取出一支弩箭置于矢道内,瞄准正前方三十步外的一棵大树后扳动悬刀。
徐承只觉得耳边传来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竹轴发出的轻微转动声后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连同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一看矢槽,之前放置其中的弩箭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三,去看看射中了没有!”徐承急于想看到结果。
李三屁颠屁颠地跑去树林里找了许久,最后两手空空而归。
“呼”徐承备受打击,叹了口气,失落地靠在身后的树墩上。而之前兴高采烈围观的青壮见此也识相地一哄而散,各干各事。
和徐承因竹弩准头太低而垂头丧气不同的是,在顿顿肉食的鼓舞之下,青壮们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垦的进度有了明显的提升。而朴钦等人每日正午时分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徐承面前,明为送肉食,实则勘察开垦进度。
到了第七日,开垦已经进入尾声。一条条延绵起伏错落有致的梯田带如丝滑的围巾般包裹了整个山坡。一根根碗口粗的毛竹中间通了节后首尾相连做成引水渠,自山上水源处引流。涓涓细流顺着引水渠流入到每一块梯田带中,在阳光下犹如一面面形状各异泾渭分明的明镜。
徐承正站立在离一棵大树二十步远处手执竹弩瞄准。目标自然是树身上被用尖锐的石块划出的白色的大小不一的圆圈。李三双手抱着箭壶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一旁注视着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祭酒练习。原先塞满箭壶的弩箭如今已寥寥无几。显然在之前的练习中大部分射偏目标且已找不回来。
其实这明面上的一切都只是徐承在故作镇定以稳军心。从冶铁作坊带过来的农具已报废逾七成,几乎完全可以断定已无法继续开垦同等大小的荒地,却又无可奈何,遂每日都暗自将阎圃和章立从头到脚咒骂无数遍。
“啪”又一声弓弦响动后,徐承放下了手中的竹弩,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都不用自己提醒,李三已如条件反射般跑向那棵靶树。
“徐祭酒,这次又射中了那个最大的圈!”李三兴奋地叫起来,仿佛像是自己射中一样开心。随即将弩箭从钉入的树干中拔了下来重新放入箭壶里。
见到如此结果,徐承松了一口气。虽然准度不够,但此番练习中已连续五次在二十步之内未脱靶,想来已有不小的进步,顿感欣慰。
“徐祭酒果然好兴致!”耳边传来朴钦爽朗的笑声。
“承只是借此打发时日,如此拙技实在是不堪入目,丢人现眼。”徐承挠着头皮憨笑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转身过去才察觉到朴钦带来的随从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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