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听得刘承祐所言,只见徐渭嗤笑道:“无知孺子,也敢妄议大明国运?!”
“今我大明四边,东南倭患早已平定,西南有大将刘綎移镇蛮莫,辽东有李成梁威震女真,又兼张太岳苦心经营十年内政,为我大明朝廷积累下数百万两太仓存银。”
“此正是四海承平、国富民安之时,老道我却要问问你这孺子,你口中的大明劫,劫又从何来?”
“真是这样吗?”
只见刘承祐笑了笑:“西南刘綎确有将才,有他在,蛮莫土司一时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可如果他被调走了呢?”
“再说辽东李氏......学生听闻,先生于万历五年曾在辽东李氏家中教授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兵法。如此,先生当对这李氏父子品性深有所知。”
“那李成梁仗着军功,平日里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全辽商民之利皆被其揽入李家的名下。学生今日便可断言,李氏一族早晚必被御史言官所害,届时,试问我大明朝谁又可去守辽东?”
说着,又将手中备下的文牍朝徐渭递了过去,口中说道:“至于所谓的东南倭患,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我父亲这些年安排在琉球岛中的锦衣缇骑传回来的秘报。东南倭患到底除没除去,先生且看完再说!”
言罢,自老神在在地坐下抿了口茶,静等徐渭翻阅文牍。
徐渭见状微微皱眉,接过文牍,细细看去,一时却未想越看便越是心惊,只见其上写道:
“锦衣卫北镇抚司试百户陆任嘉折报:万历五年,倭酋平秀吉攻小田原城,诛后北条氏一族,结束倭岛诸侯之争。”
“同年七月,平秀吉于平安京受天皇册封,位居关白,一统倭岛军政之权。”
“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鲁仁义折报:万历七年五月,数百浪人自九州岛出发往李朝(朝鲜),购海图及船只草图无数,并购大量木材火药,用途不明。”
“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卢任町折报,万历八年三月,倭酋平秀吉于北九州肥前国荒野之上修筑城池,其主楼共七层十三楼,登其顶,可望朝鲜海。”
“......”
这些情报,其实却都是刘承祐这些天自己瞎编而成,用来吓唬徐渭的。只观那“陆任嘉”、“鲁仁义”、“卢任町”三个名字便可知一二。
眼下琉球岛上的东瀛人仍处于战国之乱,只不过,文牍上所写的这些事件以后却真的全会发生,现在刘承祐不过是将时间提前了七八年罢了。
稍顷,只见那徐渭看完文牍后,脸色铁青:“倭寇侵我大明之心未死,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你父亲却不将其上报给圣上?!”
“报了,圣上不以为意。”
刘承祐淡淡回了一句,紧跟着反问徐渭:“学生试问先生,若我大明东北没了李成梁、西南没了刘綎、东南倭寇又举国来犯,三边战事齐至,届时将会如何?”
“这还不算,而今我大明朝官场之中,贪墨之风盛行,首辅申公又欲废除张居正所定下的考成法、修改一条鞭法......”
“如此,少则五六年,多则十年,我大明必将内忧外患其至,而太仓之中那区区数百万两的存银,又能支撑多久?”
“届时内忧外患一起,两京一十三省内必然又会有反贼趁势作乱......这期间,若再有天灾为祸,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综上种种,难道还称不得我朝大劫将至吗?”
听完刘承祐的一席话,徐渭呆呆望着面前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时却什么胃口也没了。
只见其沉默良久后,上下打量了刘承祐一番,随即叹声道:“你既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见识,区区科考,又何需找我徐渭代笔?!”
“术业有专攻,经义八股,非学生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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