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台的梅生来智慧,荣不愿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正,遏其生气。”

若有夫子在场,定当场指摘其言辞之荒谬。梅之欹之疏之曲,乃天下人众所周知。

卫翕眉眼染笑,“看来时爷是真正爱梅之人。”

“郡主亦然。”

红泥火炉温绿酒,知音难觅,当饮一杯。

“可否问时爷一个问题?”满腹犹疑。

“郡主请说,荣自当竭力。”

手捧着温热杯盏,“若是陷入了必死之局,该如何?”目光无神,连声音都缥缈了。

时荣神色自若,食指摸上杯沿,“掀翻棋盘。”

“如何掀?”

“杀了做局之人!”

嘭——打翻了杯盏。

时荣蜷了手指,握紧杯盏,关切问道,“郡主无恙?”

卫翕猛地抬头,眼中惊惧,难以置信。敷衍道,“无,无恙……”

她……是被吓着了吗?

“荣戏言尔,郡主切勿当真。”

她是被时荣惊着了,杀人,她从未想过,她只想自己好好活着。

时荣一句话却又豁然开朗,救得她出死巷。摇摆不定、飘忽不安的心重归正位。

一时被恐惧昧了心智,钻牛角尖想岔了。

之前不还雄心壮志,念事在人为,要改变自己缢首身亡的命运。这才那儿到哪儿,便畏缩起来。

一扫苍白病容,荣光焕发,“时爷,你说得对。”

时荣看着卫翕一愣,随即抿唇笑道,“能解郡主之惑就好。”

也不管卫翕说的哪个对。

去掉压在心口大石,卫翕整个人轻松起来,四肢不复方才绵软无力。兴致大发,接连斟酒,与时荣对酌,渐渐上脸。

一小壶酒喝个底儿掉,欲唤人拿酒来,时荣拦下。出言劝说,“郡主风寒未愈,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玉心接道,“郡主,时大爷说的对,您不能再喝了。”

卫翕就此罢手,歇了今儿喝酒尽兴的心思。

“秋山苑走水,荣派人以陵阳王妃的名义送了帖子去安乐侯府,告知侯夫人郡主暂歇荣枯斋一事,并差人修缮秋山苑,望郡主谅解荣擅作主张之过。”

“我怎会怪罪,若非时爷你,整座秋山苑只剩我一个活人。”此刻谈及恶贼纵火,卫翕只想找到此贼,抽筋扒皮,教他身后之人知道她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陵阳王妃是?”陵阳王是顺安帝的大哥,早年死于战场,未留下子嗣。至于陵阳王妃,常年深居简出,从不去皇宫觐见,她自是无缘得见。

“王妃是荣的姑母,再有半年便是姑母寿辰,荣受族人所托,上临安来为姑母贺寿。”

卫翕点头,正想问只你一人来临安时,女婢来报,“郡主,远济齐夫人听闻您醒了,领着八姑娘登门要见您。”

应是时荣主动派人告知的佩佩,否则怎会来的这般快。

他真的太周全了。

脸上盛满笑意,站起来郑重行礼,“多谢。”

“郡主何须客气。”时荣亦起身。

“翕娘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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