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亚姆.亚达夫经历过两次竞选,第一次是在80年代末。
那时候印度经济封闭,各行各业都离不开许可证,能源、矿产之类的行业都是国营。
普通商人很难插手进来,他们大多钻空子鼓捣一些日用品生意。
这就导致亚达夫很难筹集到足够的选举资金,因为商人也没钱。
但有一门行当例外,那就是古尔迪普.查达所做的酒业生意。
其实印度种姓很多是禁酒的,大多数人骨子里看不上酿酒这门行当。
加上印度男人喝酒后容易闹事,尤其女性深受其害,因而很多政客主张禁酒令。
印度政府做出了管控,它不仅规定买酒的价格和地点,还设置了极高的进口酒关税。
到了后来,就连酿制朗姆酒和威士忌的基本原料糖浆也受管控,其价格和交易量都由监管机构决定。
最后,酒厂的税额很重,各地政府有数百种针对酒业的繁琐规定。
据说开一家酒厂,需要政府部门批复20万张各种各样的许可证。
天文数字!如果规规矩矩跑流程,十年也不一定能把酒厂办起来。
直到今天,这样的许可证制度也没废除。
是的,91年废除了大部分行业的许可证制度,但是一些关键行业还是做了保留。
比如酒业、石油化工、钢铁、矿业.这些带有国资属性的行业,依旧需要许可证。
为了限制酒业的发展,从政客到政府可谓费尽心机。
偏偏印度人爱喝酒,尤其是威士忌,印度男人没法拒绝威士忌。
巨大的需求市场,迫使酒业商人们想方设法的打通政府层面的关系。
查达和亚达夫可谓一拍即合,一个需要政府的许可证,一个需要商人的钱。
亚达夫有了钱之后,就开始各种骚操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贿选。
贿赂谁?当然是北方邦的选民。
印度的选举制度规定,某一政党在该邦拿到优势选票后,就可以直接提名首席部长。
亚达夫为了让社会党获胜,当然是想尽办法拿到选票。
有的地区直接送现金,有的举办假婚礼,用好酒好菜招待村民。
还有的送麻草、肥料、种子不一而足,最暴力的手段是强制命令村民投票,没有任何选择权。
总之方式五花八门,而这些都离不开钱。
当过一次首席部长的亚达夫深知,如果他以后还想继续执掌北方邦,那就得在任上大笔捞钱。
否则下次选举的经费哪来?失败后下下次东山再起的资本又哪来?
前几年因为经验不足,亚达夫其实还没怎么捞钱。而且那时候经济不活跃,商人都没什么油水。
现在不一样了,许可证制度仅仅废去两年,亚达夫就听到金钱流动的声音。
今天北方邦东部杜贝家族有人来访,亚达夫知道这个种姓手里掌握土地资源。
土地就是财富,尤其是随着时间推进,这笔财富还在升值。
所以亚达夫特地抽出时间,准备见一见他们。
邦首席部长在新德里有专门的官邸,但亚达夫还是喜欢待在北方邦的办公室,在这里他随时都能体验权力的滋味。
罗恩和阿迪亚跟在杜贝的身后,径直进入部长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办公室看起来并不豪华,墙上挂着一张亚达夫竞选时的海报。
胡桃木色的办公桌上有个自行车状的时钟,这正是社会党在北方邦的标志。
穆拉亚姆.亚达夫有一张国字脸,深色皮肤。看起来不仅和威严扯不上边,还很随和。
杜贝向他行合十礼,罗恩和阿迪亚也有样学样。
亚达夫说话很直接,但声音不急不徐,听起来像宽厚的老人。
打完招呼后,杜贝向他说明了来意,接着就朝罗恩他们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场合,不需要太多的人,越少越好。
罗恩也非常直接,他把手里的旅行包放到亚达夫的办公桌上。
亚达夫小心翼翼的打开,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静。
“先生,我想对您表达一点我的谢意。”罗恩开口。
“感谢我什么?”亚达夫眯着眼睛望向包里的东西。
“感谢您将要帮我的忙。”罗恩微笑。
“所以你的忙是.”
“米尔扎布尔,石灰石矿。”
“你的谢意还得再加一点。”他在数钱。
“好,我还能再加三分之一。”
“你准备怎么做?”亚达夫换了个问题。
先讲好价格,然后再谈生意。
“我准备开一家水泥厂,北方邦到处缺水泥。查达先生答应帮我建分工厂,结果工程刚开始就因为缺水泥停工了。”
“查达?你们有生意往来?”
“当然,以后还会继续往来,我的水泥会源源不断的供给他。”
“什么时候能建好?我不希望拖的太久。”
“两年之内,我保证,不过这可能需要您再帮一点小忙。”
“你说。”
“我需要北方邦州立银行的资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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