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翻身上马的瞬间,绯红裙裾扫过四皇子肩头,惊得他手中茶盏泼湿了前襟。
嘉庆长公主的团扇掩住唇角:“本宫瞧着,颂宜与苏小侯爷倒是投缘。”她故意抬高嗓音,“盛儿,你不是最爱收集西域宝马?怎不向县主讨教驯马之术?”
苏盛会意,玉冠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晃成碎星:“县主可愿教我?”他伸手欲扶江颂宜下马,却被金错刀鞘抵住手腕。
“小侯爷的手,“江颂宜旋身落地,刀鞘上的缠枝莲纹擦过他掌心,“该用来挽弓执笔。”她转身时绯色披帛拂过辛夷子固面颊,残留的茉莉香竟比江玉窈的合欢香更勾人。
江玉窈突然踉跄半步。镶南珠的绣鞋故意踩住裙摆,整个人朝辛夷子固怀中跌去。这是她百试百灵的招数,从前总能换来四皇子温柔的搀扶。
“小心。”江颂宜的刀鞘却快一步抵住她后腰。金错刀上的寒意透过薄衫,冻得江玉窈打了个寒战。她抬头望进江颂宜含笑的眼,那眸中映着的分明是辛夷子固慌乱整理衣襟的模样。
嘉庆长公主的团扇忽然重重敲在石桌上:“本宫乏了,颂宜陪我去更衣。”她拽着江颂宜穿过月洞门,翡翠禁步撞得叮当乱响,“看见没?男人就像御花园的孔雀,你越是不理,他越要开屏。”
假山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江玉窈带着哭腔的“殿下“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苏盛肆意的笑声:“表哥不去哄哄?人可要哭晕在你书房了。”
辛夷子固盯着石桌上泼洒的茶渍。那水痕竟勾勒出江颂宜策马的轮廓,绯色茶沫恰似她飞扬的裙裾。他猛地攥碎青瓷盏,碎渣混着血珠滚落——这抹红,终究不是为他而绽。
江玉窈心里憋着股闷气,总觉得自己的东西全被江颂宜抢走了。四皇子从前分明围着自己转的,如今却连个正眼都不给,更可气的是连临川长公主都偏帮江颂宜。
方才长公主在四皇子跟前替她说话,她原以为得了倚仗,鼻头一酸就要示弱:“姑……”
话还没说完,江家那位和离的姑奶奶江姝突然“啧“了一声:“晦气!”原来江玉窈这声姑姑竟是对着临川长公主喊的。
临川长公主捏着绢帕的手一抖,忙指着江姝道:“你亲姑姑在那儿呢。”说着又往旁边让了半步,生怕沾上什么似的。
江姝闻言立刻摆手:“可别!我如今与她爹早没干系了。若非要论,顶多算她爹的前妻,算不得什么长辈。”这话说得直白,周围几个贵女都拿团扇遮着嘴偷笑。
江玉窈脸上火烧似的疼。她生母原是江府姨娘,这事满京城都知道。前些年仗着四皇子宠爱,谁也不敢当面提,如今倒成了任人踩踏的话柄。
四皇子辛夷子固立在廊下,心里正窝着火。方才长公主话里话外都在敲打他变心,可他堂堂皇子,将来要坐拥三宫六院的人,怎可能守着个女人过活?
“表姐,咱们去水榭那边透透气。”四皇子伸手要拉江颂宜的衣袖。
江颂宜不着痕迹地避开,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恶心。这人前些日子还对着江玉窈赌咒发誓,转头就敢来招惹她,当真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任他摆布?
【真想把这混账踹进荷花池醒醒脑】
江家兄妹三人同时瞪圆了眼睛。江柏川手里茶盏“当啷“磕在石桌上,江锦昭猛掐自己大腿,江姝更是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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